中国大西北,为何如此干旱贫瘠?
主要原因,还在于青藏高原是“世界屋脊”,完全阻隔了湿热印度洋暖流的北移。
因此,仅仅喜马拉雅一山之隔,就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地理风貌。
山南是印度次大陆,全年雨量充沛,土地肥沃、适宜耕作,有着全世界面积最大的水田,轻松养育了南亚众多人口。
山北是中国大西北,全年少雨干旱,还有大面积的沙漠,不但无法耕作,连树木和草都不怎么长,经济发展严重受到障碍。
那有没有办法,把印度暖流引到大西北,从而造就大片的塞上江南?
电影《不见不散》里,葛优为了撩妹,就曾说过一个设想:“假如把喜马拉雅山,炸开50公里宽的口子,把印度洋的暖风引进来。那美丽的青藏高原,得变出多少个鱼米之乡?“
葛大爷这段话,目的虽然是为了搞笑,但气魄宏大、想象瑰丽、情怀十足,因而给人以极为深刻的印象。
其实很多人不知道,上世纪90年代,真有一个人提出过这个设想,并曾花费大量资金,想方设法地去付诸实践。
这个牛人,就是南德集团前董事长牟其中。
牟其中是一位真正的商业奇才,也是中国第一位“首富“,公认的民营企业”教父“、中国商业”曼德拉“。
今天大名鼎鼎的王石、冯仑和潘石屹,当年都曾跟随过他,并学到了很多经商的秘诀。
1994年,牟其中召开了盛大记者会,最早谈到了这个设想。
他宣布要把喜马拉雅山炸一个口子,从而为黄河引入2017亿立方米的水量,以此彻底改造大西北的环境。
南德为此耗费巨资,聘请了高级专家团,紧锣密鼓地开展了立项论证。
只是到了1999年1月,因涉嫌虚开8000万美元信用证,牟其中意外锒铛入狱。导致了这个设想,从此被束之高阁、无人问津。
然而即便是今天看,这个设想也何其宏大!
倘若牟其中没有入狱,他能够完成这样的千古工程么?
或者其他人,也有这样的胆魄和能力,去实现这样的设想么?
又或者牟其中,只不过是设下了天大的骗局?
01
炸喜马拉雅山,比想象的要困难得多。
大西北,是中国七大地理分区之一,包括了陕西、甘肃、宁夏、青海、新疆、西藏和内蒙等地,面积占中国领土的三分之一以上。
大西北的气候干冷,因而荒漠化极为严重,农工业用水较为紧张,经济发展相比南方地区,尤为滞后。
假如真能改变大西北的气候,让其像江南地区一样,四季分明、温润多雨、适宜人居,那么必然会对中国的西部大开发战略,产生积极和深远的影响。
既然如此,不妨反过来想一想。
在基建狂魔的国度,如此利国利民、造福千秋的项目,为什么没有得到实施?
显然,工程的难度肯定超乎想象。
1994年,世界最大的水电站三峡工程开建,12年后建成,耗资2500亿。
2002年,世界最大的调水工程南水北调项目开工,19年后刚刚完成东线和中线,预计耗资也是2500亿。
有了以上参考,可以估计,炸喜马拉雅山、引印度暖流的工程,耗时肯定不止20年,耗资肯定不止2500亿。
即便不考虑工程难度,工程量也大得吓死人。
可以简单估计一下,炸开喜马拉雅山,所需的土石方工程量。
根据公开资料,喜马拉雅山脉平均海拔在6000米,最高的珠穆拉玛峰超过了8000米。
而青藏高原的海拔,平均在4000米左右。
因而如果想让印度洋暖流,到达青藏高原、改变那里的气候,至少需要把喜马拉雅山脉削去2000米。
这还只是高度,长度和宽度一样要考虑。
1998年,著名的科学界泰斗钱学森,委托中科院气候专家高登义,研究是否能扩大雅鲁藏布江口,从而引入印度暖流,改变藏北的局部气候。
高登义足足花了三年时间,认真计算、小心求证,结果得出结论,至少需要将暖流入口,扩大到100公里的长度,才能起到一定效果。
同时,也要考虑喜马拉雅山脉并不只有一道山,而是在横截面上有着很宽的宽度。
因而,这项工程的土石方量,超过三峡工程1.5亿立方足足有几千倍。
这么大的土石方量,如果常规靠炸药炸,那真的要炸到猴年马月了。
唯一快速施工的可能,就是使用核武器。
1965年,苏联专家在哈萨克斯坦境内,使用了一颗15万吨当量的氢弹,炸出了一个直径400多米,深度100米的人工湖。
假如使用同样威力的氢弹,炸喜马拉雅山也至少要使用5万颗,可以毁灭地球多少次了。最重要的是,中国也没有那么多库存!
其实就算有足够的氢弹,也不可能这么办,真要在喜马拉雅天天放核弹,印度可怎么活?
故此,只有通过笨办法慢慢地施工,撑死了采用一些挖隧道的方式,局部减少些工程量。
就算是这样,印度等邻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。
毕竟跨境的水资源利用,本身就是一个难解的国际问题。
因为尼罗河的水资源利用,埃及和埃塞俄比亚天天闹;因为恒河的水资源分配,印度和巴基斯坦吵翻了天;因为赫尔曼德河水断流,伊朗和阿富汗一样争端不断。
中国在雅鲁藏布江上修小水电站,印度都天天抗议个没完。
真要引入印度洋暖流,那印度降水量都不知道会下降多少,就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。
因此,这势必也会造成国际纠纷。
02
牟其中最让人佩服的一点,就是这些困难他都看到了,还是决定要干!
换做是别人,会有办法干么?
恐怕对这个事儿,只能感到是无从下手。
但是牟其中,是奇人哪!
生于1941年的他,年轻时接受的是”唯有牺牲多壮志,敢叫日月换新天“的教育,从来就相信人定胜天。
年过不惑后,又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候,别人在摸着石头过河,他已经敢过江、过海了!
从1982年开始,牟其中一连折腾了8个厂子,虽然没赚到大钱,却积累了一身的商海智慧。
1989年,牟其中带着竹编和藤器,坐火车去北京寻找买家。一路上他通过闲聊,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。
东欧剧变后,苏联遇到了极大困难,航空部有几架闲置的图154急于出手。
这样的消息,一般人听到恐怕也就算了。一架飞机,少说也得上亿,谁能买得起?这样的买卖,风险太大、成本太高,做不了。
然而牟其中,想法完全不同。
大家都做不了的大生意,才能让自己赚大钱!
一下火车,牟其中就丢开原本的安排,到处去寻找潜在的买家。
当他了解到,四川航空需要替换一批飞机后,简直高兴的都要跳起来。
初步和买家达成意向后,牟其中就带着全副身家,赶到苏联和卖家达成了四架飞机的购买协议。
当时牟其中的钱,够买飞机的么?
开玩笑,买个零件都不够,只够陪人吃吃喝喝而已。
然而,牟其中竟然把这个事办成了。
首先,牟其中和苏联人签订的合同,规定双方以货易货,这样就避免了自己要直接付钱。
其次,牟其中和苏联人约定,双方同时发货。
苏联的飞机,肯定要先到中国。
牟其中打的,就是这个时间差。
第一架图154刚降落,他立刻就找到了银行,贷款了7000万,用来购买物资,装车发运到苏联。
而且他第一批发运的都是暖水瓶,既不值钱又占空间,发了整整一火车,也只花了700万。
四架苏联飞机,牟其中很快都收到了,并且变成了现钱。
可是由于中国发往苏联的火车,一周也只能搞到一趟,因此用来换飞机的500车小商品,牟其中却足足发了五年才发完。
与此同时,牟其中借采购大量物资的机会,压了所有供货商三个月的货款。
因此这笔买卖,牟其中不仅赚了一个亿纯利,关键还占用了上下游大量的资金,供自己开拓其它业务。
牟其中一战成名,成为了中国首富。
他成功的秘诀,就是空手套白狼。
牟其中的“干”和“骗”,只有微妙的差别。
03
理解了牟其中的过往,大致能猜到他的路数。
然而即便猜到了牟其中的路数,也很能做到他想做的事。
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牟其中都绝不可能有2500亿。可要想炸开喜马拉雅山,2500亿也不一定够。
1993年,南德集团总资产是8.6个亿。
1995年,牟其中接受杂志采访的时候,说自己个人有20个亿。
这样一盘,就算把公司财产和个人财产都加到一起,一样也不到30个亿,甚至连工程款的零头都不够。
因此牟其中要炸喜马拉雅山,实现引印度暖流改造大西北气候的设想,肯定没打算靠花自己钱来办这个事。
好了,钱从哪儿来?
从牟其中开发的其它项目中,或许可以找出蛛丝马迹。
在1992年春,南德集团宣布出资100亿元,独家开发满洲里,建设”北方香港“。
当地政府十分激动、期待很大,迅速以优惠低价出让了10平方公里土地。
牟其中出了150万启动项目,随即把土地抵押给银行,套出了4个亿贷款。
同时在跟东北的领导交流时,牟其中还曾笑着放话,南德可以在当地投资天文数字的钱,只是自己没有这么多的钱,因此建议领导们胆子放大一些,把国家拨付的扶贫款,放到南德的账号里,他保证可以运作更多的钱回来。
虽然最后没有成功,但是很显然,这不见得是他第一次、或是最后一次这么尝试。
向银行和政府要钱,这不能不说是牟其中,在90年代的一大创举。
当然,牟其中完整的想法,比这要更复杂、更精妙、更夸张。
农民种粮食,是为了卖粮食。
工人造自行车,是为了卖自行车。
地产商盖房子,是为了卖房子。
那炸掉喜马拉雅山,是为了啥?
关于自己的动机,牟其中曾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。
他赚到钱以后,天天坐着火车软卧调研。从哈尔滨到昆明,从阿拉善到上海,真正跑遍了中国,然后得出了结论,中国的问题就是水利问题,很多的土地都在沙化、让人忧心忡忡。
因此,他决心像古代的大禹一样,解决掉大西北的缺水问题。
这似乎,不是一个商人要做的事情。
因而,多少会令人难以置信。
要知道,同一个牟其中也曾说过,自己最爱的就是钱,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赚钱。
尽管在生活上,牟其中并没有太多奢侈的癖好。但是毫无疑问,每个了解他的人都知道,他无时无刻考虑的,都是怎么样去赚钱。
关于炸喜马拉雅山怎么赚钱,牟其中只简约的谈到一个想法:卖沙漠。
中国一共有八大沙漠,总面积超过了120万平方公里。其中80%的沙漠,集中在大西北。
要说沙漠有什么价值?倘若上面没有石油和矿藏可开采,恐怕就是不值一文的荒地。
牟其中有没有办法,在不值一文的时候,弄到这些荒地的所有权、开发权或者说承包权呢?
凭借他的强大运作能力,的确还真有实现的可能性。
可如果大西北的气候得到了改变,这些荒地的价值,也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!这可是全国总面积的十分之一,到底能卖多少钱?
作为参考,国家现行的三等工业用地最低出让价格,是600元每平方米。
算一算,一百万平方公里值多少钱?
有几百万亿!
牟其中的生意经,一般人真是看不懂,也绝对想不到。
这到底是“干”还是“骗”?
可能有人也会质疑,这项工程需要多少年才能建好?牟其中能支撑到那个时候么?
对此,牟其中也会有办法解决。
如果沙漠能买卖,那么一样可以当成期货。像楼市卖楼花一样边建边卖,用卖沙漠得来的钱,来炸喜马拉雅山。
天大的难事,在牟其中看来,只需要卖一个概念就可以做了,完全有赚无赔。
至于其它的棘手问题,牟其中其实不认为会有多难。
高薪聘请的强大专家团队,一直在为他提供了新奇有效的思路。
工程专家提出了通天河方案,计划通过定向爆破的手段,把水汽聚拢起来、逼迫它像一个方向流动,从而不需要炸断整个喜马拉雅山,只需要炸断横断山脉,这就大大降低了工程量。
国际法专家经过认真地计算,也很有信心能和周边国家谈判,利用整整七亿立方米的水量。
也是,真能营造出几百万亿的钱景,还担心世界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么?
但对于其他人,想不到也做不到。
但对于牟其中,他敢想、敢干也敢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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